297章 感情好不好
她摸了摸顏汐淺的額頭，似乎并沒有發(fā)熱。
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才不舒服，也許是昨日帶她到處走，累壞了。
程言言起身命人去打了熱水過來，用帕子輕輕擦拭著顏汐淺的臉頰。
大約是感覺到了一點動靜，顏汐淺緩緩睜開眼睛。
“是你啊，不用管我?！彼曇粲行┪⑷?。
顏汐淺緩了緩之后，抬手揉了揉眼睛，視線總算是清明了不少。
她想坐起身來，卻被程言言阻攔了。
“你別動，不是不舒服嗎？先好好躺著，休息一下。”程言言勸她。
顏汐淺無奈的笑了笑，道：“也不是那么不舒服，只是覺得身體有點沉重，有點懶懶的，不是什么大問題?！?p> 程言言卻露出了擔(dān)憂的神情，“這怎么行？你身體一向很好，很少有這么疲憊的時候，是不是昨日累著了？”
顏汐淺緩緩搖頭，“不是的，和那個沒關(guān)系，是……”
不知不覺的，顏汐淺臉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，“晏辭說，我可能是有孕了，雖然還不太確定，但我覺得好開心?！?p> 程言言怔了怔，而后臉上的憂慮蕩然無存，取而代之的是替她欣喜。
“那真是太好了，阿淺一直很期待一個孩子吧？”她笑著說。
顏汐淺面上有點紅，點了點頭。
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，道：“其實，雖然晏辭說還不能確定，但是……他那么一說，我真的感覺自己好像能感覺到這個孩子的存在?！?p> 程言言點頭，“這種事情確實很玄妙，大概是孩子和母親之間的某種神秘聯(lián)系，我那時候也是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了的，之后才發(fā)現(xiàn)是真的。”
顏汐淺的眸子亮了亮，“這是真的嗎？我還以為會是我的錯覺呢，聽你這么說，我更開心了?！?p> 程言言也跟著她笑起來，問道：“我可以也摸一摸嗎？”
顏汐淺笑著點頭，“當(dāng)然可以，只不過，還是很平坦，什么也摸不出來就是了?！?p> 她說著，輕輕掀開衣擺，讓程言言摸了摸肚子。
確實，正如顏汐淺所說的那樣，她的小腹很平坦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。
程言言收回了手，還不忘給她把衣裳整理好，道：“這可是個很長的過程，淺淺可要做好心理準(zhǔn)備?！?p> 顏汐淺含羞帶怯的嗯了一聲，“雖然還沒有十足的準(zhǔn)備，不過我想晏辭應(yīng)該會替我準(zhǔn)備的?！?p> 程言言笑道：“那倒也是，晏辭上神是個很靠得住的人，有他在淺淺身邊，應(yīng)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。”
顏汐淺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，引得程言言一怔。
她道：“有你在我身邊，我也很安心。雖然晏辭很可靠，但畢竟他不是女人，又沒有什么生產(chǎn)經(jīng)驗，我自然不能完全靠他嘍。還是言言姐姐比較重要，有你在，我才能放心?！?p> 被她這樣信任著，程言言心里十分感動。
她重重的點了下頭，“我會盡我所能的?！?p> 顏汐淺笑了笑，“那真是太好了?！?p> 兩人正說著話，卿晏辭便急匆匆地將大夫帶了過來。
他額頭上依稀還有汗水，看得出他真的非常著急。
請來的大夫是南海水宮里資歷最老的一位，長長的胡須。
那位大夫還認(rèn)得顏汐淺，十分慈祥，甚至笑呵呵的。
“原來是二公主啊，我還以為是什么人，這位公子急成那樣，就差把老夫扛過來了。”老大夫一面捋著胡須，一面笑著說。
顏汐淺也忍不住笑了笑，抬眸看了看站在大夫身后，仍舊一臉緊張的卿晏辭。
那人被她看了一眼，立刻紅起臉來了。
“不，我只是……”他尷尬地張了張口，想要解釋。
可那位老大夫卻笑呵呵地說道：“沒關(guān)系，年輕人嘛，難免的，只是老夫沒想到，我們二公主喜歡的原來是這樣的小公子?！?p> 直到他說出那句話，顏汐淺才突然想起來了。
自己年少的時候，常常跟在祁溫雅身邊，讓他帶著自己出去玩。
祁溫雅年紀(jì)比她大一些，雖然在顏汐淺面前時常有種孩子氣的表現(xiàn)，可在別人面前，他卻一直都是很安靜很聽話的存在。
也正是這個原因，每一次顏汐淺和祁溫雅兩個人在外面闖了什么禍，所有人都會覺得是顏汐淺這個調(diào)皮鬼帶著祁溫雅闖禍的。
因此，在大人們面前，祁溫雅永遠(yuǎn)是別人家的好孩子，而顏汐淺則是囂張跋扈的臭丫頭。
有一次，祁溫雅帶著她去珊瑚林，兩個年少的孩子爬上珊瑚，卻被珊瑚上的藤壺弄傷了。
顏汐淺從珊瑚上掉下來，被巖石上的藤壺劃得遍體鱗傷。
那時候，給她看病的也是這位老大夫。
這件事對顏汐淺來說印象很深刻，因為傷口不僅僅是在身上，還有在臉上也留下了痕跡。
她那時候哭得很厲害。
畢竟對于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來說，臉上受傷，真的很讓人在意。
渾身的疼痛已經(jīng)讓原本就帕痛的女孩子難受不已，再加上對自己容貌的在意程度，簡直讓顏汐淺哭成了淚人兒。
眼淚不停的落下來，把傷口都打濕了。
大夫很耐心的勸她，安慰她也都無濟于事。
多虧了祁溫雅一直抱著她，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著：“阿淺一點也不難看，絕對不會留下痕跡的，別怕，不要害怕……”
因為這件事，也不知是誰宣揚了出去，從那以后便有人暗戳戳的覺得這兩個年紀(jì)相仿的孩子，日后肯定是要在一起的。
如今想起那些，顏汐淺忍不住笑了笑。
果然世事無常，感情這種東西真的不是能加以定論的。
她抬眸看了看那個強裝鎮(zhèn)定，極力掩飾著自己的不知所措的少年。
顏汐淺對他伸出了一只手，“晏辭?！?p> 像是撒嬌似的，卿晏辭連忙走過來，握住她的手。
老大夫瞧了瞧，笑意更濃了，在顏汐淺手腕上按了按之后便點頭道：“和這位公子說的一樣，是有孕了，孕期身子疲憊也是常有的事情，不用太過擔(dān)心。稍后我會開些安胎的藥物，吃上幾日，疲乏的感覺就會有所減輕了?！?p> 在那位大夫說出‘有孕’兩個字的時候，顏汐淺很明顯的感覺到卿晏辭的手收緊了一瞬。
她忍不住勾了勾唇。
老大夫要離開的時候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又叮囑道：“不過，這么大的事情，二公主還是要和夫君說一聲比較好?！?p> 顏汐淺和卿晏辭都愣住了，尤其是卿晏辭，在呆愣了片刻之后，他皺了皺眉。
少年的臉色有點陰沉沉的，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？”
老大夫臉上的笑容滯了滯，道：“是老夫多嘴了，老夫也是替二公主著想?！?p> 卿晏辭的臉色越發(fā)難看了。
顏汐淺這時候也似乎反應(yīng)過來了什么，忍不住笑道：“大夫這是什么話，這位這么緊張的公子，自然就是我的夫君了?！?p> 老大夫愣了下，視線在顏汐淺和卿晏辭身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幾次。
最后，他不可置信的盯著卿晏辭的臉，道：“這位就是晏辭上神??？真看不出，天族的戰(zhàn)神竟然是個模樣標(biāo)致的小公子，真讓人驚訝?！?p> 顏汐淺低笑了幾聲。
說來也是，好歹是無數(shù)次征戰(zhàn)沙場的戰(zhàn)神，很難聯(lián)想到眼前這個模樣漂亮的少年吧！
他那張臉雖然嚴(yán)肅，但大概是因為年少飛升的緣故，他的容貌還保持著十八九歲的樣子。
只要不那么冷淡，稍微帶點笑容，看起來就是個絕美的少年。
再加上他剛剛那樣著急的去尋大夫，也讓人看上去很稚嫩。
是以老大夫會產(chǎn)生誤會，也不是不可理解的。
顏汐淺笑道：“都怪你長得太嫩了?！?p> 她向老大夫解釋說：“這位的確是晏辭上神，也是我名正言順的夫君，我孩子的父親，有勞大夫替我擔(dān)心了?！?p> 那老人家捋著胡子笑著說：“不過真是可惜，當(dāng)年，我還以為二公主一定會嫁給祁家那小子呢?！?p> 卿晏辭怔住了，臉色越發(fā)蒼白了起來。
顏汐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，立刻含糊道：“要是我和孩子都沒什么問題的話，就請大夫快些去開藥吧！”
老大夫似乎也明白了顏汐淺的意思，笑呵呵的點著頭離開了。
程言言也察覺到氣氛有點尷尬，于是提醒卿晏辭，道：“雖然大夫說淺淺的身子沒什么大礙，但女子有孕的時候，心情和身體都會大不如前，還是要小心留意著比較好。尤其是，最好不要讓孕婦生氣，不然對孩子和孕婦都很糟糕，你說是嗎，晏辭上神？”
顏汐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，對她笑著眨眨眼睛，表示感謝。
卿晏辭沉默了片刻，收起了臉上的郁悶表情。
“我知道了?！彼胶偷恼f著。
程言言站起身來，道：“既然這樣，我看現(xiàn)在還是讓淺淺和晏辭上神說說話，畢竟這個孩子來得突然，你們也需要一點時間?！?p> 顏汐淺道：“嗯，麻煩姐姐了?！?p> 程言言笑著搖了搖頭便離開了。
等到程言言出了門，顏汐淺才開口，“你還在吃醋?。坎贿^是那時候大人們之間的談資，又不是真的，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吃醋，沒必要的?！?p> 卿晏辭嗯了一聲，沒再說什么。
只不過，從他低落的眼神中，顏汐淺立刻就明白了，他心里還是在意的。
之所以這樣鎮(zhèn)靜，是為了她的身子吧？
顏汐淺憊懶的靠在他肩膀上，半瞇著眼睛，手里把玩著卿晏辭的長發(fā)，“你想知道什么，問我的話，我都告訴你，只不過……”
她頓了頓，摸著他頭發(fā)的手也停住了。
“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話，也沒必要問我嘍?！彼幻鎳@著氣一面說。
卿晏辭立刻警惕起來，“不是的，我不會不相信你，你說什么我都相信，只要你說，我就相信?！?p> 顏汐淺看得出他的緊張。
先前蕭染星和卿攬月的那件事，產(chǎn)生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，卿晏辭心里會覺得惶恐也是難免的。
顏汐淺將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，道：“你干嘛那么緊張？”
少年抿了抿嘴唇，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他是很想知道有關(guān)顏汐淺和祁溫雅的事情，可是……不可避免的，他也很擔(dān)心自己聽了會不會情緒激動。
現(xiàn)在顏汐淺的情況，不能夠產(chǎn)生情緒波動。
顏汐淺嘆了口氣，道：“別把什么事都壓在心里，我是問心無愧的，你想知道什么，現(xiàn)在問出來就好了?！?p> 卿晏辭猶豫再三，還是開了口，“我想知道你和他……感情真的那么好嗎？”
“祁溫雅？”顏汐淺問道。
少年別別扭扭的點了點頭。
顏汐淺回答：“是啊，感情很好，我們兩家關(guān)系一向很好，你應(yīng)該也能看出來，慕陽那小子常常來水宮，從來沒人阻攔，也能看得出這一點吧！”
卿晏辭撇開視線，道：“你明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種感情，是……是……別的！”
他想說什么，卻沒好意思說出來，只能用‘別的’二字代替了。
顏汐淺坦然的笑了笑，“哪有什么別的？我和他就是這種關(guān)系呀?！?p> “從小一起長大的，年紀(jì)相仿的朋友?！闭f著，她想起了什么似的，眸子突然暗了暗。
“呃……”卿晏辭悶哼一聲。
顏汐淺這才回神，原來方才走神的一剎那，她把玩著卿晏辭頭發(fā)的手不自覺抓緊了，弄疼了他。
卿晏辭輕哼一聲，倒不是那種生氣的聲音，反而帶著幾分隱忍，像是在撒嬌似的。
“你真的從來沒想過和他有什么？”卿晏辭問道。
顏汐淺沉默了片刻，想起了在祁慕陽夢境中發(fā)生的事情。
雖然她已經(jīng)完全不記得那些事情了，但似乎并不是從來沒想過。
她干脆如實告訴卿晏辭，“似乎……也曾經(jīng)想過要不要嫁給他?！?p> 顏汐淺說這話的時候，眼睛忍不住看向卿晏辭，想看看他是不是生氣了。
不出她所料，卿晏辭的臉色果然立刻陰沉了下來。
顏汐淺揉了揉眉心，道：“雖然是有過這樣的想法，不過我可能只是覺得要是沒有合適的人選的話，也可以考慮一下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