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子梅愣愣地看著陸滬上迅速動作,眼見他抱著彈藥箱走了,不知為何心中突又顯得極為沒底地伸手一抓。
但卻啥也沒抓著,這倒直令他心中再突變得極為緊張。
當然方子梅手中也不是啥都沒有,至少抓到把空氣。
陸滬上沒招呼他進去,方子梅也不強行跟著,只在外面等。
沒必要進去,眼下的這個時候他需要在外面看著點,陸滬上也不會躲在里面不出來。
如果他要抗命不從,躲避也不是辦法。
何況,陸滬上也不是那樣的人,對于這點方子梅有絕對信心。
方子梅在外面不自覺間轉過身,再警惕如狡猾的狐貍般到處張望。
他的目光掃視過那邊廢棄羊圈方向……
突然,他感覺不對勁,身子猛地一震。
從這里看去,廢棄羊圈只現(xiàn)出一角墻體輪廓。
不過,方子梅不是對那有所發(fā)現(xiàn)起了疑心,而是掃視過來后,對面隔著延河的一個草黃色山頭令他目光專注,看得格外仔細。
那是個制高點。
“不對,不對!”方子梅在注視著時變得格外疑心,感覺那很有點問題。
跟陸滬上一樣,方子梅也感覺到那有一雙窺視的眼睛在盯著這邊,掌控著一切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。
“嗯?”方子梅再瞇著眼,凝聚成一道銳利如鷹的光芒直視過去。
可惜距離過遠,沒有視力借助器,目力總不如望遠鏡。
但那地方絕對有問題。
對這點方子梅很肯定。
是的,沒錯!難怪剛才陸滬上有那般反應,可不知為何他啥也沒說?
方子梅蹙著眉頭,心中對此充滿著更大的疑惑。
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,不然做不了陸滬上的頂頭上司。
方子梅下了決定,一會帶陸滬上去到最高層大人物那后,返回時繞道包抄去那看一看。
實地摸一遍,是人是鬼,逮住后就有他好看。
呃,這點不用懷疑,弄不好就直接將對方一火干掉。
一念及此,方子梅沒二話的,摸了摸腰間別著的兩把被衣服遮住的二十響手槍。
這是吃飯家伙,保障著他們追求勝利的最終達成。
槍在,方子梅頓時心中底氣大增。
腰間這東西又叫盒子炮,亦稱駁殼槍,彈匣二十發(fā)子彈。
對于他們秘密戰(zhàn)線上的特工隊,都是這種配備。
這型手槍輕便,射程可觀,火力連續(xù)性強。
有一點方子梅不得不服的是,陸滬上作為特工隊第一行動隊隊長,能雙槍左右開弓,百發(fā)百中彈無虛發(fā),是圣地最著名的神槍手。
不是之一,他就是最著名厲害的。
雙槍開道,多少次他生死出入,指東打西,彈彈要命,表現(xiàn)得旋風一樣快準狠。
總之,陸滬上在這點上絕對沒話說,厲害得是個神一般存在的大英雄級人物。
提到他,總無比長自己人志氣滅對手敵人威風。
射擊這種事需要講天分的。
尤其在槍林彈雨的混戰(zhàn)中,指東打西,要靠著手中的槍支武器活命,來不了虛的。
槍法必須得超實在過硬。
如今陸滬上要離開去上海了,第一個不舍得的當然就是他方子梅。
直少卻一員大將??!缺了左膀右臂一般。
沒辦法。
方子梅繼續(xù)在外等著,沒有進行任何形式的催促。
反正他知道陸滬上一旦做了決定,會用最快的速度實現(xiàn)完成,催也沒用。
這樣單獨在外,方子梅還能趁機多思考點問題。
憑經(jīng)驗,他們特工隊應該是被外來的某神秘力量盯上了,方子梅很肯定。
到底對方什么來頭?
目標具體為誰?
怎么滲透進入圣地的?
一系列的問題應運而生。
尤其對方聯(lián)系方式是什么,暗線組織體系又怎樣,怎么建立起來的?
這些都需要他去一一破解,然后清除。
然令方子梅頭疼不解的是,陸滬上既在剛才有所發(fā)現(xiàn),為何卻不做聲?
到底他在隱藏什么,連他這個上司都不可說?
對此方子梅一腦殼問好和霧水。
不過他盡量保持著鎮(zhèn)定,告誡自己不能亂,行事必須得有方寸。
陸滬上離開后,許多事他都得自己一力扛起,不能指望別人太多,現(xiàn)在即是適應的開始。
窯洞里,陸滬上倒沒想那么多,思維變得格外簡單純粹。
也沒感覺腦殼再暈。
若時時刻刻分分鐘都這樣了還了得?
剛大步進入里面時,陸滬上便在自己床鋪上放下抱著的修理箱,沒有直起腰身,直順勢從床頭儲物箱里翻出一套嶄新的軍裝。
制服能帶來榮譽感驕傲,陸滬上非常在意這點,臉上即刻莫名其妙地帶著了迷之自信微笑。
這套新發(fā)的國民革命軍裝連鞋帽武裝帶都一應俱全,他還從沒穿戴過。
這次得派上用場了。
不過迅速拿著出來后,陸滬上腦殼里忽又不合時宜地暈了一下。
“不好,任務很危險!”陸滬上心中直犯著嘀咕。
看來至少今天不會太順利。
從最近這兩年得出的經(jīng)驗判斷看,噩夢和頭暈都是一種即將面臨生死危險的預兆。
陸滬上對此絕對有把握。
然管不了那么多,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。
窯洞里面相對陰暗,陸滬上大踏步走出去時感覺外面有點晃。
方子梅還在,看著對方身影時,陸滬上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倒懸過來,再晃動了那么兩三下后才立正現(xiàn)出了原形。
“他又成了妖怪了!”陸滬上速度不變,也沒理對方,而是直接從其身邊快步走過。
然后下坡。
加速度一溜小跑到門口河邊,脫光衣服,他“噗通”一聲跳入冰冷徹骨的河水里,用肥皂洗起了冷水澡。
“姓陸的,你要不要這么拼?就為了給首長一個精神抖擻的好印象?很舍得下老底本錢??!”方子梅過去院子邊上大聲叫著,從上面砸下去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。
“咚!”
隨著一聲沉重的響聲,石頭在陸滬上身邊打入水中,瞬間濺起一片白亮的寒冷水花。
他也算老沒正經(jīng),閑起來時像個頑童。
不過這倒很符合陸滬上胃口,二人平時相處得來,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個。